水瓶,來世是否還是你的妹妹(下)

水瓶,來世是否還是你的妹妹(下)



新浪星座 網友:Jaja Wong
    
      三、沒有對錯,每個人都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依然通電話。很多的電話。電話裡她絮絮叨叨的訴說許多瑣事。小女孩的事。他不厭其煩地聽著。彼此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直到有一天她的室友海說,你怎麼把什麼事都跟他說了,你真的好依賴他。安,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她堅定地說,不可能。我只把他當哥哥看。海說,可是你們並沒有真正的血緣。他也並不是你真正的哥哥。你對他的感情早已超出兄妹的界限。
    
      她不經意的笑笑說,海,你真的想太多了。我跟他不可能有什麼的。他已經認識了一個新女朋友了。如果我對他有什麼的話,我會心裡不難受嗎?
    
      他那時在一個同學聚會上認識了一個同樣來自東北的女孩子,剛大學畢業。他都告訴了她。他說彼此都有好感。安壞壞地笑著慫恿他請她去看電影。
    
      在戀愛這件事上他有點笨,遠遠不如他對專業的精通。她告訴他該怎麼追女孩子。
    
      她說,磊,我好希望你快快安定下來。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快結婚吧。他笑著說傻丫頭,八字還沒一撇呢,哪裡說得到結婚。她說那就要趕快追啊。
    
      磊平靜地說,其實我早已不想什麼愛情。我只想要一個穩定的未來,要一份看得見摸得著的平淡的感情。她是個平淡的女孩。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說著相同的方言。都會留在北京。
    
      她漸漸沉默。
    
      磊已經慢慢感覺到她不安靈魂,注定不會在一個地方做長久的停留。他們都開始發現他們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她也流露過一點點的往事陰影。磊聽了只是沉默。她隱隱覺得這是個不好預兆。磊從來不會對她的話不置一詞。然而那一次他們都沉默了。她想也許還是在他面前做一個純粹的小孩更好。她可以把握的東西已經不多。磊的感情是她唯一確知和擁有的東西。剛開始她奢望過天長地久。但漸漸地感覺到其實永恆並不存在,也並不可能。她和磊也不例外。他們逃不過宿命的結局。她一直是個預感很強的女孩。
    
      一直在告別中。她曾以為磊是她可以停靠的地方。可原來他只是她生命的驛站。仍然逃不過支離破碎的結局。她的心裡開始有一點厭倦。終究逃不過她熟悉的生活。
    
      那個女孩可以給他她不能給他的東西。她愛他,並和他有共同的穩定的未來。
    
      於是她沉寂下去。她仍對他微笑著。
    
      母親又打來電話。「安安,你到底想好沒有,都十月份了!」
    
      她堅持著說,再等等吧,等這學期完了再說。
    
      母親忽然口氣嚴肅地問,安,你是不是戀愛了?
    
      她沒有來由的心裡一驚,故做輕鬆的說,怎麼可能嘛,你怎麼會這麼想。
    
      母親說,你遲早也是要出國的,戀愛反而是個拖累,到時候分手大家痛苦。
    
      她有時覺得母親精明幹練得近乎無情,然而卻是明智的。她有時甚至懷疑母親是否也有一段她所不知的經歷,才成就了她的淡漠和明智。
    
      她說,知道啦,沒有戀愛。我不會愛上誰的。再給我點時間吧。
    
      母親說,如果你沒有戀愛,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你這樣留戀。
    
      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你這樣留戀。
    
      她也這樣問自己。安,你可不可以停下來。你可不可以像你周圍的人一樣過一份平淡安靜的生活。……到底,到底有沒有地方可以停留?
    
      然後她伏下身痛哭起來。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也許永遠不能停止。她是個把已經家都背負在靈魂上的人。
    
      本來她以為可以給他一些承諾。可是他終於沒有要。那就不給,不給任何人。繼續漂泊下去。
    
      他曾說要做她哥哥。他說,安放心吧,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
    
      然而為了對另一個女孩子的承諾,他必須背棄對她的承諾。這是對了。她知道他一直就是個視承諾和責任為生命的人。她不想破壞他的承諾。
    
      她常常想他也許是世紀末最後一個好男人。不抽煙,不喝酒,喝茶也是因為長期的伏案才開始喝的。誠實,磊落,並且重責任。隱藏起他全部的不安,對她溫厚地笑。
    
      他常常說要不是有理智,他會被內心激烈的掙扎折磨得瘋掉。她瞭解地看著他,然而卻感覺不到。也許他們在彼此的面前,都只能做簡單的人。
    
      他們都是不安的人。卻彼此溫柔相對。藏起自己的靈魂。
    
      也許這次他是真的可以安定了。
    
      他們的聯繫漸漸少了。只是仍有很多的email。最初他還說起這段剛開始的感情。他說其實他心裡也有波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愛月----那個女孩的名字。可是既然開始了,他就會努力地維繫下去。他說不想做個不負責任的人。「我當然希望天長地久,可是有誰能說得清未來會怎樣呢。我所能做的,我所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再堅持,這就是我的感情模式了。」
    
      她在心裡輕笑著。你以為堅持就可以成就一切嗎?什麼叫做責任?
    
      但她沒有再多說什麼。
    
      然後他不再說有什麼波動。他說他們之間很好。他說你和她真的很像,好多地方都是一樣的。他不斷地無意識重複說,你們真的很像。只是她是個聰明厲害的女孩,可以牢牢管住他。
    
      這是她們最大的不同。安給他自由。
    
      他說,她會管束我,讓我可以知道她愛我,在乎我。安笑了。原來連磊這樣的人都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感知愛和關懷。用愛來證明自己的存在。這樣的沒有安全感。
    
      他說,她可以抓住我的心,可以管束住我不安的靈魂。
    
      她平靜地望著他,帶這難以察覺的嘲笑。----可我從來不想抓住任何人,任何事。
    
      然後他們都再次沉默。
    
      有一次在大街上她碰到了月。她對她天真的笑著,習慣性地叫她月姐姐。她問,月姐姐,怎麼你一個人。磊呢?
    
      她笑笑地說,他忙啊。
    
      安忽略了她並沒有正面回答。然後她似乎是無意地聊起安的很多事。甚至包括安去年聖誕送了磊什麼禮物。她有些吃驚。她知道如果月問的話,磊會坦誠地告訴她一切。他一向說既然是他的gf,就應該坦誠相對。她只是有些不舒服,好像一條海底的魚被曝曬在岸上。她匆匆與她告別離開。
    
      不久磊打了電話過來。一些平常的問候。他問你這個小丫頭最近在忙什麼啊,怎麼都沒看見你。
    
      她說不會啊,星期六我才碰到月姐姐,她還說你忙呢。
    
      星期六?----他問。我和月在一起啊。什麼時候?……哦,那時我正好去給她買飲料,最多離開五分鐘。
    
      她才突然意識到她不該提起和月的對話。本來他可以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心裡有了冷冷的笑。她開始設防。
    
      他們都沉默相對。
    
      然後他說,安,我覺得你不快樂。低沉的心痛的聲音。她的心驟然宛轉疼痛。
    
      她努力開朗地笑著說,你怎麼會這麼覺得?我很好啊!
    
      他說,安,人要學會放棄。就像我原來愛過的那個女孩一樣,最終我也只能放棄。
    
      她依然平靜地說,我早就學會了。
    
      他說,但不包括自己。
    
      她再次沉默。她維持著平靜說,我很好,真的。
    
      他要掛電話了。最後說,小安要快快樂樂的。
    
      她突然憤怒起來。----我快不快樂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的憐憫!
    
      他錯愕地有些結舌地說,我只是擔心你不快樂。
    
      她仍是低低的但很重語氣----我最討厭你這樣居高臨下!你以為你能給我什麼?
    
      他無法回答。
    
      她再說,你有什麼資格說擔心我?你要麼用一生來照顧我,要麼什麼都不要再說。
    
      他只能沉默。當她關上心門的時候,任誰都無法安慰。他無法給她一生。她對他傾注的全部的依賴和愛恨已使他無法負荷。
    
      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而他卻是她的全部。他無力承擔生命這樣的重。一個人的生命無法背負另一個人的生命。他想她還沒有明白這一點。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只能獨自走下去。
    
      他寧願選擇一個平淡的女孩。有一份看得見的未來。
    
      她陷入思念的沉淪。她再次穿起她厚厚的殼,微笑沉默地面對每一個人。她看他的照片,信,email,OICQ裡的聊天記錄。裡面有他們溫暖的過去,然而無論如何已拼不完整。
    
      她想起那次生病他來看她,她摟住他的脖子。那一瞬他們離得如此之近,她彷彿還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她想如果當時她親吻了他,一切是否會有所不同?
    
      殘酷的問題。不可能再有答案。
    
      放寒假了。他們都回了家,相距千山萬水。一月底他過生日。東北已是漫天大雪。她在OICQ裡祝他生日快樂。她開玩笑說磊又老了一歲了,要變成老頭了!----他滿26歲。
    
      他說小安才要變成老安了呢。
    
      她笑著說沒關係,再過兩個月我也要過20歲生日了,陪你一起變老。
    
      她突然說不出話來。歲月裡面我們都會慢慢變老。一切往事都將成為模糊的記憶。不再有疼痛。那一天也許很快就會來。那時我們的心都會是安全的了,不再會受傷害。
    
      她曾經對一個男孩子說,我覺得好累。他說你才19歲就覺得累了。她想,難道我沒有理由覺得累嗎?如果我們都負擔了這麼多。並且不知道何去何從。
    
      平時她再碰到月,只是得體的微笑著,什麼都不再提,也決不會問起磊,好像他是不相干的人。但有時她會有奇異的想法。她想如果她把磊寫的那些的email給月看,是否會有一場軒然大波。月是那樣敏感的女子。她以為她能抓住什麼。
    
      這樣的想法讓她不能安靜。
    
      有一天她告訴了恬,問你是不是覺得很出乎意料。恬說,以你的個性做出這樣的事來,我不會覺得很意外,只是不合邏輯。也許他們是會鬧到分手,可磊也會因此恨死你。
    
      她轉動著杯子,看著它在陽光下閃爍著破碎而美麗的光。
    
      反正我已一無所有,又何在乎再失去他。她幽幽地說。
    
      恬,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他為什麼能這樣輕易地離開我?如果他注定要走,為什麼又要給我這麼多的溫暖,然後再無情地全部帶走。難道我沒有選擇。
    
      恬說,其實有件事你應該明白。你們沒有血緣,他不是你哥哥。說穿了只是個不相干的人。只是恰巧遇到了,他給了你光和熱,讓你付出真誠。然後他要走了。沒有誰有義務陪誰走過一生。
    
      你不該有怨言,安,你應該感激。感激你生命裡面出現了這樣一個人。
    
      恬也是明智的女子,像她母親一樣。然而她們是對的。
    
      恬猶豫了一下,有些困難的接著說,可是安,我一直覺得,也許你們一開始對這段感情的定位就是錯的。為什麼一定要是兄妹?為什麼不試一下別的可能?
    
      她沉默了。她費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後她搖搖頭說,不可能,就算沒有月。他已無法再愛上任何人。當他離開那個他用生命去愛的女孩的時候,心已經成了碎片。
    
      恬說,其實我們每個人的生活裡都有好多人,你不該把全部的感情傾注在一個人身上。這樣會令彼此都無法負荷。任何人走了,我們的生活都還在繼續。
    
      對,我們的生活仍會繼續。不論誰離去。永遠不會停止。
    
      她心裡明白她該走了。已沒有什麼值得留戀。
    
      四、年年歲歲花相似
    
      她給母親打了電話。母親有些驚訝她突然而迅速的決定。行期定在七月。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除了一兩個好友。她不想聽很多人說離別的話,不想看見任何人傷心留戀。她早已厭倦支離破碎的結局。她只想安靜地離開。如果不能控制相遇,起碼可以掌握離別。
    
      這是她唯一還可以做的選擇。
    
      他們已很久沒有聯繫。有時磊也想再給她打電話,可拿起聽筒又放下了。分開太久了。就像她初中時代逃學,第一天因為遲到沒去,第二天又沒去,到了第三天,走到學校門口,卻失去了再走進去的勇氣。
    
      他們就這樣彼此沉默地疏離。
    
      五月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她主動給他打了電話。
    
      他看見她遠遠地向他走來。她的頭髮是真的留長了,在風中飄著,遮住了以前那些柔軟蜷曲的短髮。她朝他微笑,有著比同齡女孩更沉靜的臉龐。她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需要他照顧的小女孩。也許她從來就沒有需要過他的照顧。
    
      他不知道她有什麼事要找他出來。可她什麼也沒說。
    
      他笑著說,小安,我要和她結婚了。定在十月舉行婚禮。
    
      她溫柔地望著他。她也微笑著。好啊,這下你可以安定下來了。磊,我一直希望這樣。
    
      小安,我的稜角已經被生活磨平。我在感情這條路上走得太累了。我只想要簡單的生活。
    
      她看著他。他要和她結婚了。會有現實而平淡的生活。月會管束起他的生活和他的心。而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他也許已經有些老了,他的銳氣正在一點一點地消逝掉。他會有越來越平淡的臉,開始按部就班地生活。他心裡的野馬漸漸平靜下來,不再激烈掙扎。
    
      原來當一個人累了的時候,就會想結婚。與愛情無關。原來婚姻也是這樣的無奈。
    
      可她什麼也沒說。她只是瞭解地點點頭。磊看著站在對面的她,忽然有種奇怪的錯覺。她雖然離他這樣近,可他卻覺得相隔千山萬水。他想伸出手,卻好像再也觸摸不到她。愴然的感覺。不能解釋。
    
      他們相距如此遙遠。
    
      沒有擁抱。她揮手說再見。夕陽血紅。他不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要走了。她想,去年的這個時候認識,今年的這個時候卻是說再見了。原來我們用一年時間去成就一場相遇和離別。就像看一場煙花。她模糊地笑了。磊,我已來不及參加你的婚禮。
    
      離她的行期還有兩個月。
    
      過眼雲煙。
    
      轉身的剎那,她終於得以迅速地成長。
    
      機場裡人聲喧嘩。父母去送她。這時她才突然有了真實感,突然知道自己是要走了。然而仍只是平靜的臉,似乎沒有絲毫的留戀。她感覺到母親探究的目光。她下意識地轉開了眼睛。
    
      他們找地方坐了下來。離上飛機還有40分鐘。母親忽然掏出一袋橘子味的QQ糖給她。「對了,安安,這是你喜歡吃的,我專門買了,差點忘了給你。」
    
      她有些吃驚地望著母親。她沒想到她還會記得。像對一個小孩子一樣,給她一袋甜蜜。
    
      安安,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事。可是你真的長大了,不再是我要擔心的小女孩。----我可以放心你一個人走了。……你從小就和父母有些疏離,也不喜歡跟人親近。其實哪個父母不想自己的小孩留在身邊呢。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做父母的也不能永遠把小孩留在身邊。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你有你的前途,安安,所以我捨得讓你走。
    
      母親的眼睛忽然有點紅了。這不像她所熟悉的母親。她幹練的明智的母親。她的心再次變得柔軟起來。
    
      忽然母親像不經意的樣子問,安,你已經跟該告別的人都告別過了嗎?
    
      她找了候機廳裡一個人少的角落撥通了電話。
    
      喂,你好。----她熟悉的聲音。溫暖的,醇厚的,帶一點東北口音。
    
      磊,是我。
    
      小安!----他驚喜地叫到。然後像個孩子一樣胸無城府地笑起來。呵呵,好久沒聯繫了。你好嗎?
    
      我很好。磊,我要走了。
    
      哦,這次到哪裡去啊?----他以為又是一次平常的旅行。
    
      洛杉磯。
    
      他有些吃驚。……雖然仍是意料之中。
    
      她遲早有一天會走的。她只是在他身邊暫時地停泊。他問,什麼時候?
    
      現在。我正在候機廳。還有半個小時上飛機。她泫然說不出話來。
    
      他沉默了一秒。----那……既然你的姑媽在那邊,我也不用多說什麼了。小安,你要……他忽然遲疑了一下。
    
      她想他一定想說要快快樂樂的,卻又停住了,想換一種說法。
    
      果然他接著說,要健健康康的,小心水土不服不要生病哦。
    
      我還是那麼瞭解他的。她心裡有小小的得意的笑。眼淚終於滑落。
    
      還有,磊……祝你和月姐姐幸福。
    
      他短暫地笑了一聲。好的。
    
      磊,再見。
    
      她掛上了電話,第一次沒有等他說再見。她順勢靠在了牆上。
    
      候機廳裡響起了蔡健雅甜蜜而憂傷的《DAY&NIGHT》----時間走的遠比,我們以為的還快,明明擁抱過,卻還像夢一樣不實在。我深深眷戀你,無藥可救眷戀著你……
    
      即使是無可救藥的眷戀,也是可以放手的。即使是少了一塊的生命,也是可以痊癒的。
    
      彷彿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叫她----小安。溫暖醇厚的聲音。不會再有那個人。永遠不會再有。
    
      她這才發現,她還緊緊地握著聽筒。她輕輕放手。放掉所有的眷戀和記憶。一切前塵往事剎那間灰飛煙滅。
    
      飛機快起飛了。她靜靜坐在座位上。想起以前的對話。他說水瓶座的人追尋永恆,所以不斷放棄。而她說雙魚座的人希望永恆,所以抓住一切。可是現在他抓住了婚姻,她卻放下一切遠走高飛。世事如此無常,沒有人可以預料,可以把握。
    
      飛機起飛,藍天從眼前掠過。失重使她有短暫的暈眩。她想起最初的相遇,她仰起來臉天真地問他話,明亮的陽光照在她的眼睛上。那一刻她真的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好像是一萬年前的事。她終於用盡她最後的天真和不設防。
    
      一張張臉在她眼前浮現。父母的,親密又背棄她的朋友的,不斷轉學而不停變換的同學的……當然,還有磊的。這麼多人,愛的,不愛的,一直在告別中。一切的相聚,都在開始就蘊藏著離別。
    
      我們擁有過什麼,又付出過什麼,應該用什麼來計算,如何算得清?
    
      神,曾經我祈求過來世做他的妹妹。原來我錯了。如果有來世,要麼讓我們彼此相愛,要麼永遠不要相遇。
    
      兩萬英尺的高空,萬里無雲。銀色的飛機象鳥一樣劃過。天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眾神默默。
    
      原來我們需要的只是坦然經歷。
    
      然後堅持,或者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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