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托起了天秤的落葉(上)

金牛托起了天秤的落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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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陽光柔柔地撒滿全身,我喜歡在這個時間隨便走走。漫步在路邊,舉目望去,滿眼的黃綠,--秋天又到了。這本是個瓜熟蒂落的好時節,卻也是滿樹繁茂日漸凋零的落寞時節……
    
      有時候,我能清楚地感覺到,我已經是一片落葉了……他,是一陣風,輕柔而溫暖的微風,悄悄地從我身邊掠過,卻在不經意間將我吹落……
    
      心,還在有節律地跳動著,不時伴著絲絲的抽痛,不是銘心刻骨的那種,卻足以讓我深刻地體會著什麼是近在咫尺的思念。
    
      不曉得這種子是何時萌芽的,好像是在哪個瞬間,真的不清楚。愛上一個糊塗的人,我也跟著糊塗了。唉,他的確好糊塗,居然將一輩子的幸福棄之不顧。相識三年了,我跟他的女朋友僅有過幾面之緣,那個他從未愛過的女孩。然而,她卻擁有他,除了他的愛以外。交往四年了,他們彼此擁抱過,親吻過,但靈魂卻從未交會過。然後,她會繼續擁有他,也許是一輩子。
    
      愛,是要讓對方幸福的,但他的幸福根本就不在她那裡,她明知道的。可是她,為什麼一定要擋在他面前?為什麼不肯放手?為什麼就不能給他讓出一條自由的路走?她為什麼……她深愛著他。可是我也深愛著他啊!我?我也深愛著他?我也……於是,我不露痕跡地給了他輕鬆和自由。我自信已經做得很好,只是代價大了點--犧牲了留在枝頭上繼續享受陽光的機會,就這樣心甘情願地飄落下來。然後,悄無聲息地隨著他的方向一路飄搖。
    
      所以,我們是朋友,從開始到現在,到死那天。最初,我一廂情願地將自己的曖昧也劃入了友情的界限內;後來,則演變成了得到他默許的結果。於是,真誠執著的小金牛就瘋狂地,快樂地,悲傷地,憂鬱地充當著天枰好朋友的角色。
    
      他喜歡我直截了當的性格,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但偶爾我的直白是會讓他有點吃不消的。直白?呵呵,我時常毫無顧忌地給他發短信,就為了告訴他「我愛他」。一開始,他被嚇了一跳,說:
    
      「搞什麼?如果被她看到……我就死定啦!」
    
      「嘿嘿,是嗎?真的嗎?關我『豌豆』事呀?!」然後,照樣瘋瘋癲癲,一遍又一遍地對他重複這三個字,十足的一個瘋丫頭模樣,而且還調皮地問:
    
      「感覺如何呀?這樣才親切嘛!」
    
      「嗯,不習慣,不舒服。」他很老實地回答。於是我用短信「嘿嘿」地笑,告訴他:
    
      「暫時忍耐一陣子吧,慢慢就會習慣的。」然後我的手機就收到了他「無奈的歎息」,--依舊是很老實地告訴我:
    
      「唉,真拿你沒折,你隨意啦!」隨之我的手機就情不自禁地「哈哈」了過去,有點洋洋得意。
    
      更有甚者,時不時地從手機這端就極不老實地傳給他一個「kiss」!他呢,有時會嗔怪我太能撒嬌,而有時竟會回敬一個同樣的「kiss」!於是我在這邊偷笑,笑得很瘋很傻,也很滿足。
    
      然而,我會很努力地讓友情的溫度好好保持下去,因為從那個瞬間開始一切就已明瞭。這樣不計較得失地愛著,我是心甘情願的,儘管所歷經的任何酸苦都必須默默吞下,而且不能發出半點聲音來。那麼,值得嗎?值得這樣愛下去嗎?不要答案,不要結果,我只要穩定的關係,一輩子都要。除此之外,我真的需要一個理由,安慰也好,支撐也罷。
    
      到底喜歡他什麼呢?每一次想到他,首先在眼前閃現的就是那沉默而憂鬱的眼神,然後是一種屬於男人的淡淡的溫柔。之後,則是他的體貼--對朋友的體貼。
    
      這傢伙還真是蠻像樣的,每每在團體活動中,他幾乎能顧全到每個朋友。其實想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然而他卻很自然地做到了,不知這算不算天枰座男人的特性之一,想來也是和他們天生的平衡性有關吧。我還記得曾經在新浪網上看到一則公開徵集投票的題目,大意是問「在你心目中認為天枰座的人最在乎的是什麼?」當時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朋友」。我只是在遵循著自己的真實感受。
    
      他對朋友就是很好啦,所以他的朋友也多嘛。那麼按理說,他應該是個很快樂的人才對啊。然而無須多言,只從那一貫流露的眼神中,我就已經把他的不快樂看得清清楚楚了。他曾問過我的:
    
      「哎,朋友們都說我越來越憂鬱了,尤其是……眼睛,你覺得呢?真的是這樣嗎?」他很認真地盯著我,那目光在不知覺間灼得我想逃。避開了那令人心痛的眼神,我搪塞著他:
    
      「嗯?什麼叫憂鬱,我也不太懂,所以也看不出來什麼。嗯,哪有?沒有啦。不過,有眼粑粑哦。」
    
      「嗯?真的嗎?」他有點訝異地揉揉眼睛。
    
      「沒有啊,騙你的。哈哈。」
    
      ……我知道的,我知道他為什麼不快樂,我知道那憂鬱的根源,但我不能說。對一個不快樂的人是不能說他不快樂的,如果說了,只會令他變得更加不快樂。他已經不幸福了,我不能讓他幸福,只好竭盡所能地讓他快樂起來。對,我只想讓他快樂,別無奢望。
    
      這隻小豬……呵呵,我喜歡叫他「小豬」,還變著花樣地對他「豬」來「豬」去。像什麼足球豬、遊戲豬、笨笨豬、糊塗豬、酒精豬、乖乖豬、寶貝豬……統統被我喊了個遍。在他的眼中,或許我在調皮之餘也不失溫柔;而在我的眼中,他就的的確確是只溫柔的小豬了,任憑我怎樣胡鬧,他都不會有半分埋怨。也許溫柔還是寬容的延伸吧。雖然我認識的天枰座男人很少,卻個個都是溫柔的傢伙。我喜歡這種男人,所以愛上他應該算是情不自禁吧。不過我很清楚,他並不是我的最佳男主角--我們的交匯點不在一處。他的溫文爾雅和略帶幾許的風流倜儻的確令我心動,但那玩世不恭的作風卻是我不能忍受的。他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玩樂,最鍾愛的兩個事業就是足球和電腦遊戲,反倒因此而過得不亦樂乎。對於未來他是沒有任何積極規劃與投入的,在感情上又是那麼優柔寡斷。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太不懂得責任的意義,還是該認為他將責任看得太片面了。他只是一味地想在感情的天枰上給予她公正的補償,卻未曾意識到,這種從一開始就注定偏頗的給予遲早會讓他們失衡。當失衡到了一定程度,勢必會有人墜落,也許是一個,也許是一起。
    
      其實沒有誰刻意地跟我講過他的故事,我也從未刻意地想要知道些什麼,但金牛天生敏銳的洞察力卻偏偏讓我在隻言片語和簡單的動作、複雜的眼神中知道了那個充滿了感恩、煎熬和無奈的故事。也終於瞭解到,是他將責任看得太重卻又未認識到"責任"的真正精髓所在,以至於用了一種對自己極其殘酷的方式給"責任感"下著定義……他不愛她,卻要堅持對她不離不棄。這是一個力求公平的男人的善良抉擇,更是一個近乎愚蠢的抉擇。這是他的悲哀。我只能說他懂得負責任,卻真的不理解"責任"。可是懂得負責也變成了一種錯誤嗎?我以前怎麼不這樣認為?是的,我以前只是單純地以為責任比愛情重要,卻未想過幸福也同樣重要啊,而且,它是無價的。
    
      不記得是哪位作家曾說過:「有的人生來就是被人愛的,有的人生來就是去愛別人的。被人愛是一種純粹而透明的幸福;去愛人是一種痛苦而混沌的幸福;相愛呢,實在是一種理想而稀有的幸福了。」
    
      多麼簡單而深刻的詮釋啊。在愛情裡的的確確有且只有這樣三種幸福。可是,他幸福嗎?我試圖在第一種幸福中找尋,卻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被人全心地愛著本應是件幸福的事情,然而,一個被責任和茫然攪得心緒煩亂以至於飽受煎熬的男人,讓他用什麼去感受幸福?雖然我沒有看到他的絲毫幸福,卻看到了,她,在第二種幸福中執著著,似乎還帶著些許愜意吧。儘管她幸福著,不清不楚地幸福著,可內心深處一定在熱切地渴望著第三種幸福。可是我斷定,她今生是無法得到那幸福的極品了,如果她依然執著下去的話。因為從一開始她就錯擁了一個不屬於她的心。可是她在第二種幸福中習慣了,安逸了,滿足了。殊不知在愛情裡,真正的幸福只有一種。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我深信那個作家是知道的。而那作家只是羅列了這三種虛虛實實的幸福給世人看,卻不打算作任何深入的解讀,只盼著能多幾個頓悟者吧。其實就算說明了又怎樣?只不過是讓眾人徒增煩惱罷了。因為真正的幸福只屬於勇敢的人,這世上每個人都勇敢嗎?所以上帝本不打算讓每個人都幸福。話說遠了,但歸根究底一句話:幸福實在是珍貴之極。那麼如此珍貴的東西誰不夢想著能夠擁有呢。不過我想,他大概不會做這種夢的,他不敢,那是奢望中的奢望。
    
      於是,幸福的珍貴在他心中就及不上「責任」來得重要了。那究竟是怎樣的責任?我只知道有件事是他諱莫如深的:如果她一旦徹底失去了他,她會……他沒再多說什麼,我也不知在這背後究竟發生過怎樣的故事,但那一定包括在所有想得到的結局中了。無論如何,我始終堅信一件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的。是的,雖然她生長在一個單親的家庭裡,雖然她們母女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比較清貧,雖然他可以成為她的經濟上的依靠,雖然他是她全部情感的寄托……雖然有那麼多「雖然」,但是這些怎能成為剝奪與被剝奪幸福的理由呢?!就算將來步入了婚禮的殿堂又怎樣?沒有愛情,沒有幸福,沒有快樂,沒有充滿期待的人生……她大概從未想過,其實她既擋住了他的幸福,同時也被他阻擋著。一個男人無法選擇與自己心愛的女人相伴到老,一個女人揮霍著有限的青春和感情,主動或被動地為了一個心不在焉的靈魂放棄了整個海洋,殊不知那裡面就會有一顆期待她歸航的心。倘若真愛擦肩時卻不能牽住彼此,那麼這一生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是否這樣都不算人生的悲哀?匆匆幾十載,了無遺憾嗎?
    
      若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在執迷不悟的話,那麼其實領悟者也未必會真正地幸福。我知道的,我們並不適合暢遊一生……卻因此而迷失了自己,就這樣清清楚楚地將自己封閉在那第二種所謂的幸福中了。於是,我靜靜地遊走於愛情和友情之間。但無論是出於哪一種情感,我都好希望他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甚至採取了很自我的方式,試圖讓他偏離那條錯誤的航線,另覓一隻能真正快樂同行的小船。可猛然間卻發現我是在躍躍欲試地將他推向狂風暴雨中,逼他去乘風破浪,已然忘記了他正在茫茫大海中顛簸流離,因為迷失方向而疲憊不堪,甚至瀕臨殘破了。而我,竟還全然不顧地執著著……常常,金牛就是這麼不可救藥的固執己見。
    
      幸好,幸好我及時聽到了他的喃喃呻吟,那麼微弱,那麼令人心酸……好疼,心吶……我改變了姿勢--浸在水中,輕撫船邊,但願在他需要時能及時托起他,給他一些力量吧,而我所能做的就是把姿勢保持下去。
    
      可是有誰能夠將一件沒有理由的事堅持下去?甚至是不求回報、毫無怨言地堅持著……所以,別說愛是不需要理由的。可那些就是愛的全部理由嗎?我恍惚了。真的,我只知道,愛了就是愛了,有理由就是有理由,卻未必能完全清楚。唯一最清楚的是:我不能妄想一輩子都在他左右……該作個了斷了!
    
      國慶的長假實在長得很爽,而且我們還能提前多放兩天。幾個在酒吧裡喝了點酒的傢伙竟然瘋狂地決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去遠郊爬山,他也在其中。然後當時正坐在家中的電腦前「辟里啪啦」著的我是突然地接到了這個意外通知的。其威力絕不亞於熬通宵的結果--害我直到合上手機時還在半夢半醒地盯著電腦屏幕。然後老媽探過頭來問我怎麼了,我衝她眨眨眼睛,喃喃道:
    
      「哦,他們幾個說,明早我們一起去遠郊爬山。」
    
      「爬山?明天啊?那你還不快準備,都快八點了!」
    
      「……啊?八點啦!天哪!……」我如夢方醒。
    
      ……在媽媽的提醒下我胡亂地在大背包裡塞了些日用品和剛買回來的方便食品。
    
      我從沒爬過山,也不知要爬的是怎樣的山。第二天一大早,腳蹬著一雙鬆糕休閒運動鞋的我就滿懷興奮地出門了。一行六人,兩男四女,在火車上逛蕩了兩個小時後便到達了目的地。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清早我們出發了,誓要征服那座看起來挺有挑戰性的主峰。
    
      偏遠的小山村裡,空氣很好,我們的心情也很好。只是剛下過雨的山上風大、寒氣重,有點涼。我們沿著村民指點的路線向山頂進軍。
    
      鬆糕底的休閒鞋,濕漉漉的泥草地,滿山坡那些被秋風吹落的葉子上都沾滿了雨露,沒有任何爬山經驗的我--十足一個「大包袱」!起初,倔強的我怎麼也不肯接受任何一隻伸來的援手。畢竟金牛的獨立獨行讓我習慣了凡事靠自己,況且比較保守的我還從未握過男生的手。可當只顧著以老祖先們行走的姿勢緩慢移動的我在朋友的召喚下向後望了一眼之時,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然後就徹底趴在了陡峭的半山坡上。同伴們見我出了狀況,都立刻停了下來。此時呢,偏偏有一隻金頂的大紅蜘蛛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小憩,素來自命膽大的我雖然已經腿酥腳軟、臉色蒼白,卻還是忍不住指著那個美麗的大傢伙,喊道:
    
      「你們看!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呀,怎麼一動不動啊?」
    
      「好漂亮哦……」
    
      「別動它!有毒!快過來!」他應聲看過來後立刻喊道。
    
      頓時我被驚出一身冷汗,幾乎要魂飛魄散了!
    
      「毒物?!天哪!」我腦中立刻閃現出電影中的武林人士在身中巨毒後,因無藥可醫而絕氣身亡的慘狀。
    
      「難道我真的要……」我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了。在他一遍遍「快過來」的催促聲中,我早已冰冷的手瞬間就伸入了那溫暖的掌心中。
    
      ……被他緊握著,我的心在不覺間異樣地跳動著,我終於親身體驗到書裡面寫過的那個我總是弄不太明白的詞語:小鹿亂撞。雖然腳下陡而坎坷的坡路不容我多想些什麼,但對那只溫暖而有力的大手的依賴卻在悄然間產生了。從「上」到「下」,他除了偶爾讓我抱一會兒大樹,自己才好放心地去照顧一下其他朋友之外,就沒再輕易鬆開我的手,因為我踉踉蹌蹌、一臉驚慌的樣子著實令他擔心。而我呢,早已不願從他的掌心中滑落了。那溫度不僅在暖著我的手,也在暖著我的心。我好想讓時間靜止下來,讓我的手在他掌心中多停留片刻,也好讓我在這如夢般的甜蜜中多沉睡一會兒。然而,時間是流轉的,我只能把那溫暖而短暫的記憶不露破綻地留在山上……
    
      快下到山腳了,坡路也越來越平緩了。終於,我滿懷萬般不捨卻又不容置疑地輕輕抽回了早已變暖的手,輕聲道:
    
      「我可以自己走了。」
    
      「真的可以了?」他停住了腳步,扭回身瞅著我,有點不放心地問,隨之那隻手又伸到我面前。
    
      可是我知道,我必須在下到山底前徹底地從那瞬間的夢幻中清醒過來。於是,我暗暗地提了口氣,克制住快要迸發的情感,鎮定地說:
    
      「真的沒事了。」
    
      看著我堅定的樣子,他只好放下手,我緊繃的心也隨之鬆開了。他說了句「小心點」,然後就轉身繼續向前走去了。
    
      我望著他的背影,定了定神,心裡深深地歎著氣……
    
      在回去的火車上,我們擠在了兩張六人的硬座上。一開始大家都帶著些許的興奮和飢餓邊吃邊聊著,著實好不熱鬧。可當肚子填得差不多了,抑制不住的疲憊就席捲而來,充斥著每個人的全身。我直直地將頭靠在椅背上,卻覺得脖子軟軟的,怎麼也托不住沉重的腦殼了,於是就一臉掩飾不住的無助了。
    
      「你靠著大鵬睡吧。」坐在對面的小雲見狀說,並用眼神指了指坐在我身旁的他。
    
      我看著小雲,想起剛剛在山上那個令我心緒糾纏的決定,猶豫地咕噥了一句:
    
      「這多不好啊。」話剛出口我就後悔了,好在大家都疲憊不堪,也就沒察覺出我這話中的幾許尷尬。
    
      「就是,多不好。」他順勢應了一句。
    
      我的心「倏」地一緊,莫非……他已經有所察覺?我有點尷尬地望著小雲,一時竟不知所措了。
    
      「哎呀,你就靠著他睡吧,有什麼不好的?」不明就裡的小雲看著我們倆。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頭髮,正了正姿勢,像是自語道:
    
      「想睡就靠著睡吧。」說完像是不經意地掃了我一眼。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眼神,口中就不自覺地冒出一句:
    
      「那我就……」話音未落,頭已情不自禁地靠向了那個我全心嚮往的港灣。就在臉頰碰觸外套的那一剎那,僅存的一點堅持也徹底坍塌了。偎依在那令我踏實的臂膀上,心很快地從躁熱中安靜下來了。還來不及多想什麼,就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朦朦朧朧地閃過朋友低語的聲音:
    
      「你看,她靠著大鵬睡得多香。」
    
      ……火車到終點了,我的夢也該到終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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