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原創:天蠍與處女,用心體會的友情

網友原創:天蠍與處女,用心體會的友情

    琴與我是中學同學,同級不同班。或許正應了天蠍天生殘缺那句話,琴有著先天性的心臟病,所以平時她總是面色蒼白,表情冷淡,我常戲謔她是天生胎里長成的撲克臉,改都改不了。讀書時,琴不是好學生,也不屑做毫無頭腦的壞學生,天蠍目空一切我行我素的特性在琴身上得到淋漓盡致的發揮;而龍屬相的唯我獨尊又使得她總是遠離人群,用冰冷的目光審視著周圍的一切,讓人捉摸不定,那時曾有一位女同學說,琴身上好重的陰氣,靠近她都有點不寒而慄,而我又拿她開玩笑:「琴,你家可以不必買空調了。」  
  
  我在獅子與處女交接後的兩小時出生,處女的敏感,完美,尖銳與獅子的霸氣兼而有之,加上蛇屬相敏銳的洞察力,使我能夠一針見血地指出任何人的任何缺點並讓對方毫無反駁的餘地,也對所有老師,權威,教條,無所顧忌,於是,在校園裡,我基本上已成了最讓老師們頭痛的學生,他們的頭痛在於,我並不像我的外表那樣內向而乖巧,並且在他們教育我的同時我又能敏銳地抓他們自身的荒謬進行反教育,用比較好聽的話就是比較有思想,有個性,頑固地與古板的,一成不變的教條規則做著不屈不撓的鬥爭,當然現在才知道這有多愚蠢。  
  
  那時平時成績我總是班級倒數五名,琴比我好些,在倒數十名內徘徊,好在我倆都不是笨蛋,每次考試還都能撐一把。可臨時抱佛腳雖說有用,卻並不會出現奇跡,所以我和琴都沒有考上大學,我高中畢業後便開始工作了,琴由於身體原因一直賦閒在家。  
  
  幾年後,我已是一家中等規模尋呼台的話務主管,巧得是,經過幾年的休息,琴也應聘到此,成了一名話務員。  
  
  尋呼台女的太多,各部門之前人際關係也複雜,當時人事部大裁員,有一個30多歲的女人害怕下崗,便覷窺著我的職位,於是她四處散佈謠言,想方設法剋扣我的工資,情緒化的我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暴跳如雷地遞交了辭職報告。  
  
  「你這個笨蛋」琴對我說:「你的能力明顯比她強得多,為什麼要讓她?」  
  
  我歎了口氣:「那當然,今年我命犯小人,哼!」  
  
  琴說:「從小到大,你總是這樣,看著好像挺陽光挺凶悍的樣子,其實每次總是不戰而敗,根本毫無自信。」她撥弄著自己的茶杯:「明天我也辭職了。」  
  
  我愣了半晌,要知道高中畢業的她,又有著先天性的心臟病,能找一份輕鬆又比較穩定,收入也尚可的工作並不容易,:「你辭職幹什麼?不會說是為了我吧,拜託,別這麼肉麻行不行?」  
  
  「嘁!」她冷笑:「你難道不知道我從不為別人作犧牲的麼?我本就不想幹了,再說我父母也養得起我。」  
  
  這倒是實話,她家境不錯。  
  
  幾天後,那家尋呼台七十三個話務員中走了五十六個,頂替我職位的老女人也被一腳踢出公司。聽到這個消息後,我蹦跳著找到琴,叫道:「別跟我說這與你沒有關係,告訴我你是怎樣做到的。」  
  
  琴說:「我做什麼了?我什麼都沒做呀?不過」她突然詭秘一笑:「聽到這個消息真是爽!」  
  
  我一直覺得這件事琴做了什麼手腳,可她到現在也不承認,我也拿她沒辦法。  
  
  琴是絕對的獨身主義,卻愛看唯美的言情和漫畫,二十六歲的她卻心靜如止水,沒有初戀,也沒對誰動過心,她從不相信一見鍾情。  
  
  一次我們和另一個一直在戀愛的朋友牡羊座的芸在茶樓喝茶,琴總認為她太幼稚,於是她便說:「愛情不是這樣子的。」  
  
  芸就反駁她:「你沒談過戀愛就沒有發言權,在這方面你才是幼稚。」  
  
  「那好,」琴說:「你跟你的哪個男朋友結婚?什麼時候結婚?他有多少錢?結婚後誰管錢?他什麼時候買房?買什麼樣子的房?地段在哪?他父跟你們住一起麼?你與他們處得來麼?處不來怎麼辦?你。。。。。」  
  
  「夠了夠了」芸說:「市儈!開口閉口不離錢,本來挺開心的事總是被你弄得一團糟!」  
  
  「錯了!」琴不放過她:「愛情本就不是什麼開心的事,就算開心也開心不多久,愛情本來就是麻煩。」  
  
  芸火冒三丈:「你才麻煩!自私!」  
  
  琴冷笑:「自私又怎麼了,人本來就是自私的,你說是麼?」琴問我,一般她總是願意聽取我的意見。  
  
  我吸了口氣:「琴,或許你錯了,愛情不是麻煩,愛情是責任。」  
  
  「責任就是麻煩,」琴固執己見:「因為我們都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所以才會麻煩,真正不負責任的人才不會覺得麻煩呢,甩手走掉就是了,根本不會泥足深陷。」  
  
  芸開始坐立不安,她不喜歡參與這類談話:「我得走了,小萬找我。」  
  
  「小萬?」我問她:「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芸笑得燦爛:「我們還是朋友。」  
  
  「你又錯了,」琴又開始批評她,她們兩如果不是因為我根本就不能算朋友,彼此間一點溝通與認同都沒有:「真正愛過的人是做不成朋友的,你們還是朋友就說明之前你們根本沒有真正的愛過,或許愛得不深。」這點我同意。說話間,芸早就不知去向。  
  
  於是茶館裡只剩下我和琴在喝著清茶:「你明年結婚?」琴問我。  
  
  我有點同情她說:「琴,其實心裡有個人並不可怕,你需要有人來照顧你。」  
  
  「不」琴說:「對我來說,愛的感覺只有一種,那就是痛!痛才會讓你記,記一輩子!」  
  
  我默然,琴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說起這樣的話,在一段時間內,我也同意這個觀點,不過,現實畢竟不是小說。  
  
  我剛要開口,琴說:「那好,我們說點實際的,我的個性你瞭解,我心胸狹隘,自私,無法容忍背叛,而自己卻放縱,我很霸道,我希望我的伴侶可以無條件地服從我每一個指令卻又不能太窩囊,所以,」她咽口口水:「哪個男人會受得了?除非他不是人。」  
  
  我說:「他如果愛你就會包容你,你如果愛他就會改變。」  
  
  「屁話!」琴冷笑:「改變,包容都只是一時,無法一世,撕開所有的溫情脈脈的外衣,日久天長,生活瑣碎,愛情會老會死的,你無心的一舉一動都在顯示著你的真實脾性,所有的細節其實都摻雜著你的意志,再說,我並不是個容易相處的人,也不是個容易改變的人,所以在感情上我只能接受虛幻,因為生活是現實的,與其到時傷心,不如從來沒有,我的心臟也經不起折騰,對我來說,結婚,」她苦笑:「恐怕會變成一場悲劇。」  
  
  我驚異於她在解剖自己的時候尚能如此冷靜,不留任何餘地。  
  
  茶杯裡的熱氣已漸漸散去,琴凝視著我,突然說:「你不請我做伴娘?」  
  
  我愣住,小心翼翼地問:「你願意嗎?」  
  
  她說:「我願意的,因為你是唯一能看見我內心的朋友。」  
  
  我笑了:「當然,還記得小時候一起糊弄老師嗎?我永遠都會是朋友的。」  
  
  「不一樣的,」她說:「你結婚了,不一樣的。」  
  
  我懂她的意思,結婚後我們的觀念,認知,為人,處世,相互之間勢必會越走越遠,可我只能安慰她:「不可能的,我們的長篇《霓裳炎舞》才剛開了個頭,還沒完成呢,不是說好,這輩子總要把它寫完麼?」  
  
  「是啊」她笑笑,站起身:「去一下洗手間。」  
  
  我獨自坐在座位上,眼淚滴入面前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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